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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山鸡:陈浩南永远是我大哥!

3,山鸡:陈浩南永远是我大哥!

“吼——!哈吼!”

没有瞳孔,身上满是血污和腐肉味道的巨剑使向着狂化后的哥布林挥舞着自己的巨剑。

刚刚的一击已经让哥布林先生失去了近一半的战斗力,不过即便如此,在狂化后的身体机能,也不断的行动着。

狂化,这个状态只要是智慧生物都不会想要碰上的,因为此时的他们会丧失理智,只知道杀戮,并且没有痛觉,没有听觉,甚至连体表的感觉也没有。

对于狂化后的家伙来说,他们只知道至死方休。

僵尸在地下城中的地位也不算是什么高级品种,但是在冒险者们的印象里却是最深刻的。

毕竟没死去一个冒险者,也就会多出一个僵尸呢。

这种怪物的视觉、嗅觉、触觉、痛觉,都已经不存在了。

唯一有的也只是感知热量和听觉罢了。

狂化后的怪物和僵尸很像,两者都是不会被任何负面状态影响的,但是有一点却不同,那便是僵尸知道退避,而狂化后的怪物只知道你死我亡。

至于刚刚被火焰灼烧会暂停进攻,也只是因为身体本能的对火焰有着恐惧罢了。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我才会用实际上并不会对哥布林们造成多大伤害的爆炸来对付他们。

因为在狭小的地下城的通道中,不光可以阻挡一下对方,而且热量通过石壁传播是相当的快的,虽然不敢说一旦有热量就会感知到,但是像刚刚那样的炎热,如果还没有僵尸怪物登场的话,就显得有些怪异了。

同时,僵尸也有一个另类的特性。

他们会优先对付身体热量多的目标,因为按常识来说,热量多的应该也很强,所以换言之,他们会首先对付强大的家伙。

而此时,我就安全多了。

毕竟哭的同时是在挥发着身体的热量的,并且刚刚流了不少血,此时的我的体温比之常人还要低上一些。

再加上在地下城中恶劣的环境中生存的哥布林的体温本来就高,现在通过狂化导致血液加速流动,体温就更加显得惊人了。

这种情况下,只要控制住呼吸,然后排出身体里的水分,对于已经流逝了大量的鲜血的我来说的话,逃掉应该不成什么问题的吧。

至于哥布林的追捕,此时我也不需要怕了。

僵尸和哥布林们都是一样的,他们都喜欢成群出动。

这种情况下,两方势必会碰在一起,而我只需要在这种情况下偷偷在任何人都看不见的情况下跑掉,就算是我的胜利了。

毕竟,活下来的家伙,才是真正的胜者,不是吗?

这样想着,我咬了咬舌尖,强行让自己提起精神,不要在这里睡过去。

“麻烦了啊,这一次或许得栽了……”

感受不断袭来的困倦和疲惫,我嘴唇颤动的发出呢喃声。

不过就算如此,应该也不会被吃吧……大概。

不确定自己能否活下,我艰难的站起身,向着僵尸先生与哥布林先生战斗的方向走去。

脚步有些颤颤悠悠的,不过总算还是坚持的住,毕竟虽然意识不清,但身体的自我修正能力还是没有陷入瘫痪。

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我完全没有恐惧死亡的想法。

因为对于我来说,没有死的话,才是真的死。

只要死了,才会真正的活下来。

毕竟,死——也算是一种重生嘛。

于我来说,更是如此了。

巨剑的风压划过我的脸庞,留下一道血痕。

哥布林带有腐蚀性的血液飞到我的身上,带起一阵阵白烟。身体已经残破不堪了,因为血液的流逝而产生的眩晕感此刻也尤为明显。

我想我就离死不远了。

不过——

“……我可不是会死于自杀的人啊。”

呲——!

巨剑从我的腰部砍过,将我的身体从腰部拦腰斩断。

此刻,“我”一分为二了。

血如同喷泉一样从伤口喷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同时体温被不断的带走,我的腰部也感受不到丝毫的痛觉。

整个人彷佛也就只要大脑还有一点点的思考能力罢了。

或许下一秒我就死了——这个想法在我的脑子里生出,然后便没有再消失过。

因为,来不及了。

呲——!

银色的亮光闪过,不知是谁的血,再一次流的满地,腥臭与温热的感觉让人感到心醉与恶心。

…….

花火被怪物追杀着。

他们是一群有着各种各样武器,身穿铠甲或皮甲的人形怪物。

他们的一招一式都带有人类的影子,他们的名字是——僵尸。

“吼!吼哈——!”

“啊吼——!”

让人心惊胆战的声音不断从身后传来,花火已经不知道跑了多久了。

但就是甩不开身后的追兵,他们不光难缠,同时也十分棘手。

花火使用的是短刀,根本无法跟对方比拼力气,而对方却力气大的惊人。

一次交锋过后,花火差点抓不住手里的短刀,让其飞出去。

不过也幸好她练的是东洋的以技对力,不然的话,或许此时已经命丧黄泉了也说不定。

“啊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些僵尸!凭什么追着老娘不放啊魂淡!”

“啊啊啊啊——!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花火心里有着不可抑制的怒气,脸上也浮现了扭曲的怒容。

将手里的短刀握的更紧了一些,花火额头流下了冷汗。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啊啊!真是受不了!那家伙一定是知道的吧!一定是知道的吧!明明对地下城那么知之甚详!啊啊!老娘我不玩了啊!不玩了啊!

回想起那可恨家伙的轻佻嘴脸,花火就为自己在他面前展露的笑容感到恼怒。

念及于此,花火也放弃了继续逃跑的打算。

轻巧的扭过身体,花火双脚在地面上划动了一下。

眼前,再次出现了数只僵尸。

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只小队的样子。

毕竟虽然已经死去,不过身上的衣服却还没有完全的烂掉,还是可以通过服饰看出他们到底是什么职业的。

“剑士、魔法师、祭司、刀斧手、魔剑士……吗?”

眯起眼睛,花火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从来不会出现不够冷静的错误。

因为她知道什么才是最有价值的东西。

也知道怎么做才能活下去。

嘴角浮现出嗜血的狂气笑容,花火此时扭动了下脖子,神色有些扭曲的狰狞。

“不过区区五个僵尸……”

竟敢追着老娘跑了这么久!

“胆子不小嘛!你们这些杂鱼!”

看着不断靠近的僵尸们,花火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的恐惧色彩。

对于她来说,一旦决定要战斗的时候,如果还露出了恐惧色彩的话,她宁愿当场自杀。她从来不会惧怕死亡,因为她本身就是从死亡中诞生的女武神。

具备【建御雷】之名的战场之主。

“吼!吼吼吼——!”

“咔吼!啊啊啊吼——!”

“东海之神,名为阿明!”

将短刀置于腰部的刀鞘之中,花火不去看眼前快要到来的僵尸怪物,闭上眼睛,双手结印站立原地。

“西海之神,名为祝良!”

僵尸的剑士挥舞着长剑,表情狰狞的流着口水。

“南海之神,名为巨乘!”

魔法师已然变成僵尸,所谓魔法便早已名存实亡。

没有智慧的他,根本无法施展所谓的魔法。

因为其本来就已经死去了。

“北海之神,名为禺强!”

祭司与魔法师同样,需要魔力的他们,都算是毫无作战能力的。

不过他们就算没用战斗的能力,却还是会依然上前,这并不只是因为本能而已。

要知道,如果在临死前不想战斗的家伙,是成为不了僵尸的。

“四海大神,逼退百鬼!”

他们的爪子异常锋利,对准了花火的脑袋。

剑锋横扫了过来。

法杖向着花火的胸口挥下。

毫无怜悯之情,亦毫无感情。

他们早已死去,死去之时没有人怜悯他们,所以他们便不会怜悯任何人。

“——荡平凶灾!——急急——如律令!”

白色的光从花火的胸口处绽开,像是晨曦的阳光一样,耀眼的让人难以直视。

对于僵尸来说,更是如此,他们本就是背弃了光的家伙,所以接受不了光,不管是他们自己,还是光都是这么认为的。

像是雪遇到了火焰一般,僵尸们的身体迅速消融,华为了带着火星的灰尘,飞向了与他们面对的相反的方向。

哒——!

身上的铠甲与武器像是被灼烧过后的钢铁一样,一点点的化为了铁水,滴在了地面之上。

砰!

同时,花火也倒在了地上。

原本魔力便不多的她,虽然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没有被冻结魔力,不过此时也已经透支了很多了。

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太过于疲惫的她此时忽然出现了想要好好睡一觉的想法。

“咳——,不过抱歉,我还不想死。”

啪——!

感受到眼皮越来越沉重,花火对着自己的脸庞狠狠的来了一下。

而此时,耳边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唉——!?皮特拉斯!?”

声音是从花火来的方向传来的,不说也能想到,是“同伴”吧。

“是你们……”

眼皮沉重的挂在眼睛上,花火艰难的扭过头看了眼声音传来的方向。

说实话,如果不是靠着意识支撑的话,透支魔力产生的疲劳早已经让花火睡过去了。

此时向着花火走来的三人看起来完好无损,盾战士和克拉贝尔看起来虽然异常狼狈,不过始终没有缺胳膊少腿。

花火对于这两人的目前的样子还是多少能够理解的,不过同时走来的魔法师小姐却让花火出现了几缕疑惑。

“怎么会?”

喉咙干涩的开口叫了一声,花火的眉头深深皱起。

“啊,是被达纳特斯先生救的啦。”

见到目光望向自己,魔法师小姐笑了笑,然后作出解答。

“是吗?那个男人啊……”

“说起来,皮特拉斯你这是怎么了啊?”

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克拉贝尔走近了花火。

“没什么,只是被僵尸袭击了罢了。”

“那……僵尸呢?”

听到花火的话微微一愣,不过克拉贝尔还是没有停止伸出手给对方,想要将对方拉起来的举动。

“应该是那些吧?”

魔法师小姐此时用魔杖指了指不远处地面上,那里有着还在冒出热气的铁水沸腾着。

“嗯,没错。的确如此。”

面色复杂的看了魔法师小姐一眼,花火抓住克拉贝尔的手站了起来。

对于花火来说。

现在的情况她感觉有些不对劲,从一开始就显得有些诡异了,不光是从开始,在这一路上,一直都有些古怪。

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不作声的盾战士,花火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睛。

“你们,现在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吗?”

声音有些干涩,听起来有些艰难的意味,不过就算如此,也并没有造成什么交流的障碍。

不过这突然的一句话,却让其他的三人都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不对?能有什么不对呢?进入地下城?遭遇战展开?还是目前的逃命?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够遭的了。

“……”

“我知道你们现在或许有些难以理解和接受,不过难道你们还认为这种情况真的是由我们自己导致的吗?”

“……”

“从最先开始说……”

调整了呼吸过后,花火的声音也不是那样的干涩了,不过就在此时,却被突然发出的言论打断了开口。

“说?!——够了!别说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啊!?现在已经完了不是吗?!要体力没体力,要魔力没魔力,干脆我们一起给僵尸还有哥布林当口粮算了!说什么啊!啊?!”

盾战士猛然的抬起头,露出那张有着狰狞烧伤的脸,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的望着花火,语气里有着森森的寒意。

就连牙齿的咬合声,此时也可以清楚的听到从盾战士的嘴巴里传出。

盾战士说的没有错,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或许是有一线生机,但是现在却没有人能够找得到。

他们的脑子里此时已经乱套了,想不出任何的方法,只能在这里各自发着各自的牢骚。

魔法师小姐冷眼看向他,眼睛里没有任何的鄙夷,也没有任何的赞同。

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而已。对于魔法师小姐来说,盾战士此时,已经算是个死人了也说不定。

“自己一个人逃吧”这样的想法或许都在大家的心里滋生,没有任何一个人例外。

在生与死面前,所有的关系都如同纸一样单薄,如果在求生的路上用得着他人的性命的话,他们或许也不介意多带上一个人吧。

克拉贝尔此时也同样如此,虽然没有皱眉头,也没有继续笑着,但是他轻轻眯着的眼睛,却对盾战士没有任何的感情。

一个已经接受不了现状,想要放弃的家伙,已经不适合当做活下去的旅伴了。

不过当做拖延怪物前进的道具,倒是不错的用法。

平静的瞥了盾战士一眼,花火没有再去看他,继续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们最先开始,遇到的怪物算多吗?”

这句话问的是克拉贝尔,毕竟他是队长,虽然并没有做到多少事情,不过这方面的计数应该还是做过的。

捏着下巴,克拉贝尔再次微笑了起来。

“总共是一百三十四只。在地下城平常的行动中,只能算是略多一点罢了。”

“强度统计呢?”

“有2级的冒险者能力就可以一个人通过。虽然那种情况发生后,冒险者应该会受很重的伤才对。”

“……”

两人侃侃而谈着,克拉贝尔报告着数据,花火时不时的低头沉思着。

魔法师小姐在一旁抱着魔杖,随意的靠在石壁上,没有想要说一句话的意图。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盾战士此时有些错愕、有些震怒、有些惊讶,但是更多的,还是害怕。

双手捂着脸,呜呜的声音从他的脑袋上传出,手掌上的指缝中溢出了点点湿润,他现在非常的害怕,异常的恐惧。

“呵——呵……”

“——哈哈哈哈——!”

看不见表情的捂着脸笑了起来,盾战士的表现让其他三人微微看了几眼。

放下双手,盾战士将背上的精铁小盾拿下来,展露在三人眼前的脸上尽是扭曲与污秽。

鼻涕与眼泪流了下来,瞳孔缩小了起来,嘴里神经质的发出哈哈哈的笑声。

他,或许已经疯了也说不定。

“……什么?”

引起了三人的注意,花火如此疑惑的低语了一声。

不过这一声,却也没有想要谁来解答。

“你们……你们!——你们这群笨蛋!蠢材!疯子!神经病!傻子!对!你们都是傻子!我凭什么要跟你们来这里啊?!为什么啊?!我?对!就是我啊!我这个白痴做出的决定!所以我不想活了啊!咱们一起死!对!一起死!”

“哈哈!一起……一直在一起!”

面色扭曲着,身上不断的颤抖着,盾战士拿起精铁盾牌后便向着三人冲了过去。

准确的说,他是向中间的花火冲了过去。

他的眼里此时没有愤怒,也没有憎恨,只是恐惧罢了。

脚步没有章法的向着花火冲去,发起攻击。

没有任何一个人反应了过来。

不,或许是不想反应过来也说不定。

毕竟已经算是个拖油瓶了,如果死了一个的话,更好不是吗?那样“我”的生存率就会变得更大了。

魔法师小姐与克拉贝尔心中不谋而合,他们都是如此想的。

不过他们也知道这种情况并不会达成,盾战士那一副不堪入目的狼狈之姿,此时简直就像是快要晕倒的醉汉一般,没有一点点的威胁性。

就算是那嘴里的“杀了你”不断的念叨着,也只是听起来像是提醒着自己“活下去”一样。

“无趣。”

握住腰间的短刀,花火静静的看了看冲过来的身影,然后做出了如此的评价。

呲——!

在黑暗中显眼的银芒闪过,尖叫与温热的血液不断的出现在三人耳边与眼前。

地面上那一只刚刚被砍下的手臂,此时也还调皮的活动着,就像是嬉戏的孩童一般,蹦蹦跳跳着,好像在说“来玩吧”。

玩什么呢?玩肢解好了。

盾战士在地上抽搐着,身穿重甲的他身体显得异常高大,此时在地上抽搐,也看起来极其恶心。

就像是从湖里打捞起的鱼一样,没有经过加工,没有经过烹制,看起来让人恶心与反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疼!!!我我我我我我我疼疼疼疼疼疼疼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畜畜畜畜畜畜畜畜生生生生生生生生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断的叫着,凄惨而无助,愤怒又可怜。

他想要活下去,但是他却活不下去。

盾战士不知道为什么活不下去,他只知道自己要活下去。

活下去?

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他也是如此,他不需要。

他只是要活下去,然后自己的身体就动起来了,身体颤抖的动起来了,嘴里也不断的不由自主的说出想说的话。

他现在很冷,很冷很冷,只希望现在能够好好的睡一觉而已。

“来杀我啊。”

轻轻的笑了一声,花火歪了歪头,眼睛睁得大大的,缓缓的将手里的短刀收回鞘里。

“如果能的话,请将我杀死吧。”

......--------------割割割割---------------......

地面上布满了碎肉与鲜血。

散发出阵阵的腐臭味让人不禁想要掩鼻,血液还在发出股股热流,七零八落的身体零件抽搐着,在地上翻滚着,像是想要脱离身体后独自存活一般。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吧,所以它们只是不停的扭动,然后不停的跳动,最后一动不动。

旁边竖立着一柄巨剑,那是一柄沾满血迹与铁锈的巨剑,虽然锋利度已经不胜往昔,但是依靠其主人的力量产生的切割力却是依旧出色。不过此时,它的主人,也早已经死掉了。

“哦,抱歉,忘记你本来就是死掉的了。”

双手捧起一颗腐烂掉的头颅,上面的头发中依稀可以看见白色的肥胖身影在蠕动着。

不过“我”此时没有丝毫的恐惧,也没有任何的兴奋。

只是对着双手之上的头颅表达着自己的歉意罢了。

眉眼低了低,我的样子就像是刚刚打破了他人窗户,而因此道歉的模样似的。

“那么——……你现在到底算不算死呢?”

“死”——这个概念究竟怎么分辨呢?

动起来的算是生的话,那么静下去的,就算是死喽?

不过虽然如此,我可不认为是这样。

毕竟所谓生,不就是大脑停止思考吗?

那么我在对方已经“死去”的基础上再将其杀死了一次。

“应该算是把你救活了吧!果然……杀的越多,就越能造福他人呢!”

天真的笑着,“我”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是天使迎接罪人般的纯洁。

无垢的纯净,让人心生惭愧的纯净。

就好像“我”做的事情不管是什么都能被原谅一般。

不管是杀父弑母,还是杀兄弑弟,就算六亲不认,将世界上所有的“善”全部吞噬,靠着这笑容,应该也能获得原谅吧。

因为,这笑容实在是太过于纯净了。

“啊,真是苦恼了呢。衣服弄破了,“我”会生气的吧?”

手捧僵尸的脑袋,我看了一眼腰部衣服上那被完整切开的切口,“我”不禁露出了烦恼的表情。

看起来异常惹人怜惜,就像是一个孩子无助且悲伤之时一样。

双手开始不自觉的使劲,僵尸的脑袋也不断的变形,一点一点 ,手指插了进去,腥臭的血水与白色的脑浆乱淌着。

流啊流的,流到了地面上,不断变形,不断压缩。然后——噗!

僵尸的脑袋变成了一具真正的皮囊。

里面什么也不剩了,什么也没有了,不管是红的还是白的,一概全都从脑袋上用手指插出的小洞,喷涌而出。

“杀死了~自杀了~——”

“克拉贝尔死了~疯掉了~坏掉了~”

“——法拉啊死了~皮拉特斯~皮拉特斯~”

“手脚全部断了~”

“丽芙啊丽芙~舌头被“它”割掉了~”

唱着不知名的歌谣,我踮起脚翩翩起舞着。

“娼妇的孩子~是棺材里的不死者~乞丐的分娩——是“爱丽丝”啊~”

胡言乱语着,唱的什么或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但是这并不影响我的兴趣。因为,“我”本来就是乱唱的罢了。

“爱——你哟~迦楼罗天!”

……

第三层——四人组依旧向着地面进发着。

经历过刚刚的事情,盾战士的一条手臂被花火砍掉了。

同时,为了以儆效尤,花火在三人的面前,用火焰将盾战士的右手臂生生的烧成了灰烬。

没有留下一滴血,没有留下一点肉块,全部都变成了无数份的灰尘颗粒。

克拉贝尔和魔法师小姐目前也不太敢于花火说话,毕竟刚刚的举动实在是太过于果断了,几乎没有丝毫的迟疑,直接就将盾战士的手臂砍掉了。

虽然这种事情他们也做得到,不过却没有花火那样的果断。

不过这也是必然的,双方的生长环境毕竟差的太多了。

“皮特拉斯,慢点吧。我们这样走下去的话,总会有力竭的时候的啊。”

笑容勉强的说着,克拉贝尔的老好人看起来显露无疑。因为他一直都在看着跟上三人的盾战士的。此时的他,脸色苍白,脚步凌乱,看起来就像是僵尸一样。

不过就算是僵尸的话,那也是马戏团的僵尸吧。

“……”

没有说话。

花火向着后方瞄了一眼。

然后继续赶着路。

“唉!我说——”

魔法师小姐看见这种情况正想说些什么,一旁的克拉贝尔此时赶忙拉了一下魔法师小姐的衣袖,示意其不要多嘴。

扭过头看了眼缓缓摇头样的克拉贝尔,魔法师小姐最终还是放弃了说些什么的打算。

毕竟如果惹火了眼前的短刀使的话,或许真的就无法出去了。

“想要伪善下去?”

听着后面的动静,花火转头诡异的一笑。

这句话是对着克拉贝尔和魔法师小姐说的。

毕竟此时盾战士已经被所有人排除在外了,更何况断了只手臂,已经失去对他们的价值了。

“你什么意思啊?”

语气微微不快,魔法师小姐皱了皱眉头。

“只是实话实话罢了。难不成你们真的想要将那个家伙带上一起共赴黄泉吗?”

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花火摊了摊手。

至于其话中的“那个家伙”自然也就是盾战士了。

毕竟,目前离死最近的,也只有他了。

“并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对他有些不公平罢了。”

魔法师小姐脸色严肃的说着,眼里也带上了怒意。

看起来就好像是眼前的人刚刚说的话侮辱了自己一样。

声音也加大了一点,好像是想叫谁知道一样。

至于是谁?

这一点应该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

看见这一幕,克拉贝尔明智的没有出声。

他总觉得眼前的短刀使这样做,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否则不会放弃一个免费的肉盾不用。

看起来对方不是傻子,那么也就只有“对方有理由这么做”这一个条件了。

至于现在出声,则有些看起来太急躁了,虽然大家的想法每个人都能猜到一二,不过如果真的直接去实行的话,还是有些不妥的。

首先,盾战士的信任就是一个问题。

原本就精神疲惫到有些狂躁,然后还被短刀使断了一条手臂,现在的心里一定是什么人都不相信了吧。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克拉贝尔才觉得有些不正常。

“哦?不公平啊。那么小姐你就去帮助他吧,然后跟 他一起逃离地下城,一起重新见到阳光。我相信你可以的,不是吗?善良与美丽并重的魔法师小姐。”

语气不疾不徐的说着这样的话,花火面色也变得平和了起来,就像是对于眼前之人的决定感到无所谓一样。

实际上也的确如此,目前魔力耗尽的情况下,一个肉体最多用来泄欲的魔法师,还不如一把生锈的剑有用。

“你!”

恼怒的叫了一声,魔法师小姐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耐。

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只是想骗取盾战士的信任,榨干最后一点价值罢了,但是眼前的家伙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看起来就好像在他眼里,盾战士已经是个死人了一样。

冷冷的扫过魔法师小姐,花火身为女人的直觉告诉自己眼前的魔法师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而且隐隐的,花火在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危险感。

“啊,冷静,冷静一下啊。我觉得我们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吧。”

此时克拉贝尔站了出来,以和事老的身份插入了对话。

不过虽然是以和事老的身份,不过如果要劝的话,为什么不早点呢?

很明显的,克拉贝尔根本没想劝过两人的争吵。

听到克拉贝尔的声音,魔法师小姐做出一副没听到的样子。

不过也没有再说话了。

而一旁的花火则是看到魔法师小姐的样子后,若有所思的在克拉贝尔跟魔法师小姐两人之间看了一眼,然后接下了克拉贝尔的话。

“哦,不知道队长你有什么高见?”

“高见没有,不过我觉得,皮特拉斯,你应该知道了些什么了吧。”

虽然应该以疑问的语气,不过就给人的感觉来说,克拉贝尔的话无疑是肯定句。

“哦~?没想到你竟然看出来了,我还以为只有那个男人看出来了呢。”

“怎么回事?”

皱起眉头,克拉贝尔感觉越发的不安了起来。

特别是看着花火的笑容,他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而花火话里的“那个男人”,克拉贝尔也可以猜出应该是那位一个人留下的达纳特斯前辈。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了。

“看来你并不知道呢。”

勾起恶意的笑容,花火此时的眼神充满了可笑。

“?!”

“我们啊……跟怪物们,是在一起的哦。”

“说的清楚点!”

脸上浮现出怒容,克拉贝尔此时已经受不了眼前之人那诡异又嘲讽的语气。

“怪物啊……跟我们的人数,是成正比的啊!”

成正比——很好理解的吧。

也就是说,冒险者有几人,对面的怪物才会出现冒险者人数的几倍。

还真是恶趣味的设定呢,既幼稚,又恶劣。

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存在取巧的方法吧,只要不是强的太离谱的话,大家都得死吧。

“那个男人发现了哦”——这句话在克拉贝尔的耳边回响。

其身后的魔法师小姐此时也脸色苍白,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或许是说不出吧。

这样的情况大概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吧,因为大家都认为那家伙是个不会将其雇主弃之不顾的守财奴。

“也就是说……”

声音有些嘶哑,克拉贝尔的话完全是从嗓子里撕扯出来的。

实际上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太奇怪了吧,只是被一个人背叛罢了。

这种事情以后会继续出现的,不会停止,因为人性就是如此。

看着面前脸色呆滞的克拉贝尔,花火感觉有些悲哀。

悲哀到想笑,忍不住的大笑。

实在是不行了吧,这样压抑的气氛下,这样的恶趣味才能让她体会到活着的感觉。

不是有一句话如此说道吗?“所有的恶,都来自于善”——现在也是这种情况吧。

“是啊,没错。那家伙口口声声的断后……”

语气带着笑意,花火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自己平静。

肚子几近痉挛,嘴角也不可抑制的上扬了起来。

“——是骗人的哦。”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为了他人去死什么的,别开玩笑了,这里可没有人想做英雄啊。

话说到底,所谓的“英雄”不过是被人推到最前方的可悲家伙罢了吧。

而那个协力者,达纳特斯,根本就不像是所谓的“英雄”。

“啊,也就是说,那家伙把我们所有人都耍了吗?”

“就目前看来是这样哦。”

“目前?”

听到眼前之人的话,克拉贝尔不免有疑惑。

他对于被骗已经算是得心应手了,根本不会出现掌控不了的情绪。

现在更让他在意的是眼前之人说的话。

“当然,只是目前而已。——那边那位魔法师小姐,也过来一起聊聊吧。”

带着笑容的脸看向沉默着的魔法师小姐,花火此时眯起的眼里有着不知名的情感。

闻言的魔法师小姐抬起头,面色平静的走向花火,眼里不带任何情绪的,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走着的期间,她将魔杖对着身后不断颤抖着身体的盾战士指了指。

“不管他了吗?这样死了的话,我们总会不方便的吧,带上他或许可以当成下一次怪物袭击时,拖延时间的肉盾呢。”

虽然是说的救赎的话,不过眼里却没有任何怜惜之意。

平淡的目光分不清到底是如何想的,但是如果真的有想法的话,那一定是抛弃盾战士这个拖油瓶的想法吧。

“放心好了,一时半刻应该是死不了的。”

随意的挥了挥手,像是打发什么虫子一样,花火说着无所谓的话。

听到这种话的魔法师小姐依旧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漠然的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罢了。

而被看着的花火,此时眯起的眼里却带上了些许复杂。

三人席地而坐,脸上带着不同的表情。

不过他们都同样默契的没有去看那此时不断呻吟的盾战士一眼。

对于他们来说,此时自己活下去才是正事。

其他人,死光了又如何?

“你刚刚说怪物的出现是成正比的,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说话的人是魔法师小姐,她此时虽然面无表情,不过语气里的质问此时还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这也正常,对于他人不屑一顾,自己的事就认真万分什么的,才更能活得下去。

“怎么?不相信我?”

挑起眉毛,花火的嘴角浮现嘲讽的笑容。

这种情况出现也是事先就知道的,如果没有出现这种情况的话,花火说不定还会直接用刀子解决他们也说不定。

“并不是不相信,只是你现在还在自说自话不是吗?”

这一次说话的是克拉贝尔。虽然他与魔法师小姐的关系目前还处于危险期,不过是相信之前素未谋面的短刀使,还是相信朝夕相处了十年之久的表亲,这一点任何人都会选择后者吧。

现在既然魔法师小姐质疑了对方,克拉贝尔也不会去跟魔法师小姐对着干。

而且魔法师小姐问的,也是克拉贝尔此时想要知道的事情。

“也就是想知道所谓的“证据”喽?”

无声的讥笑了一下,虽然针对克拉贝尔更好一些,不过花火此时的眼神却是直直的盯着魔法师小姐。

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

被看的有些不耐,魔法师小姐皱了皱眉头。

“难道不应该吗?”

“随你便。”

“那么——?”

微微出现急躁的情绪,魔法师小姐审视着花火。

至于一旁的克拉贝尔,则是一个人静静的坐着,脸上挂着的笑容一刻不变。

“知道「深穴」吗?”

摇了摇手指头,花火扭头看向克拉贝尔。

“……”

沉默着,不作声。

克拉贝尔的脸上笑容微微有些僵硬。

“看来你是知道的了,那么就应该明白了吧。”

“……——怎么可能?!”

克拉贝尔沉重着脸色,眉头皱的紧紧地。

眼里是不敢置信与震惊。

双手也紧紧的握了起来,指甲插入了手掌,额头上流出了冷汗。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一旁的魔法师小姐听着两人打着哑谜,脸色的不耐更甚,同时也因为克拉贝尔的反应,心里的不安也越发的加重了起来。

挂着有些惊恐的笑容,听到问话的克拉贝尔扭过头看了一眼没有丝毫害怕神色的魔法师小姐。

“有内鬼。”

“哈——?!”

疑惑的叫了一声,魔法师小姐的眼里出现了紧张。

“所谓「深穴」就是由人用自己身上的东西当做祭品献祭,然后通过细微的操作,影响地下城而产生的现象。也就是说……”

花火笑着,此时做着友情解说,脸上虽然没有害怕与惊恐,但是额角的湿润还是暴露了她心里的想法。

“有人故意想要杀掉我们。”

脸色难看说出这句话,克拉贝尔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嘶哑。

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吧,毕竟好几次都跟死亡擦肩而过,而到这种地步才知道有人搞鬼,怎么想,都会觉得脊背发凉的吧。

“答对了!——不过没有奖。”

语气欢脱的说着,花火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恐惧。

这样的表现或许对于她本人来说无可厚非,不过在场的还有其他人。

在克拉贝尔的眼里,她目前这种样子,不管怎么不去想,都会不由自主的认为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之人。

同样,魔法师小姐也是如此。

带着不信任的目光望向对方,嘴角也紧抿了起来。

说起来本来就很怪不是吗?

对于己方力量的损失不放在心上什么的。

或许对方说的“怪物出现定律”是真的,那么这也改变不了对方的古怪之处。

因为如果真是他所说的那样,为什么不自己一个人走呢?

那样不管如何,怪物都是最少的吧。

望着两人不相信,不,应该说是半信半疑的目光,花火双手撑地,用爬的方式移动到魔法师小姐跟前。

用手抬起对方的下巴,语气轻柔,但并不温柔。

“女人,不规矩的话——杀了你喲。”

完全是带着玩笑的口吻说的,不过此时却没有人会怀疑这句话的可信程度。

因为试验品已经有了,而且此时正躺在地上不断的颤抖与呻吟着。

魔法师小姐的眼里有些害怕,她是第一次在人类的眼睛里看到对自己如此浓烈的杀意。

就像是完全不在乎“生命”这种东西一样,不论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

不过在这其中,明显有什么魔法师小姐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嘛,别这样啦。目前我们还是队友对吧?和睦相处吧,怎么样?”

在事情发生之后才出声。

这已经算是众人对克拉贝尔的第一印象了,虽然不认为这家伙真的是个怂包,不过光是这一点,其余的人也不怎么想与他亲近。

看也没有去看“老好人”状态的克拉贝尔一眼,花火收回手,在魔法师小姐满含怒火的视线下,在其身上擦拭了一番手指。

对于女人,她天生就没有任何的好感。

并非是对于同性的排斥,而是因为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样强大。

这一点不光是力量,更说的是意志。

没有去看他们两人,花火继续说着自己推测出来的事情,关于两人相不相信自己这一点,她根本没去在意。

“地下城的“深穴”是需要用东西献祭的,任何的东西都可以。但是其中的细节我却也不知道是如何的。关于这一点,你们知道吗?”

“不,这一点并没有了解过。”

克拉贝尔抢先回答着,语气十分诚恳。

像是在说“我不可能是内鬼”一样。

“我也没有。——不过说到底,为什么非要是内鬼呢?其他人的话,不是也可以吗?”

魔法师小姐语气平淡,不过问出的话却让花火笑了笑。

“你这样一下就把范围扩大了哦,小姐。如果你非要这样说的话,我可以怀疑你就是内鬼了吧?”

商量的口气,不过听到如此说的魔法师小姐也直接闭口不言了起来。

“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跟着目标一起玩冒险者游戏更有趣的了,那样不光是掌控欲会得到满足,还会有绝对的保障。换言之,如果是外人在加害我们的话,我真的想不通他是如何判断的那么准确,好几次差一点让我们命丧黄泉的了。”

抽出自己的短刀把玩着,花火抬头扫视了一下两人。

脸上的表情是兴奋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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